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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學易無大過

  • 作家相片: Stone Tai
    Stone Tai
  • 2022年12月15日
  • 讀畢需時 15 分鐘

聖人之道,是人天之道,必須知天,所以孔子說:想要修身的最前提就是「不可不知天」,也說「不知命,無以為君子也」。


孔子曰:「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,畏大人,畏聖人之言。 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,狎大人,侮聖人之言。」

《季氏‧8》

孔子說:「要成為君子有三個條件:敬畏天命,敬畏大人,敬畏聖人的言論。小人不了解天命而無所敬畏,不尊重大人,輕慢侮辱聖人的言論。」


孔子還說,成就君子有三個條件,第一個就是要「畏天命」,對天命要敬畏,說「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」,不知天的小人要如何修天之道呢?更不用說可能成為一位參贊天地造化的聖人了。

孔子「五十知天命」,五十之前是一個旅程碑,五十之後又是另一個旅程碑。

為何會如此?

五十歲的孔子如何知天命的呢?



子曰:「加我數年,五十以學易,可以無大過矣。」

〔述而‧17〕

孔子說:「給我多幾年,五十歲學《周易》,以後就可以無大過錯了。」


孔子五十歲的時候,有兩件事情是跟「知天命」有關的。第一件事就是「問禮老聃」,第二件事情就是學《周易》。


關於「問禮老聃

第一次有年代可考的,是孔子17歲時問禮於老子,即魯昭公七年(前535年),地點在魯國的巷黨,《禮記·曾子問》載有孔子向老子問禮的四則故事。

第二次是在春秋昭公二十四年(前518年)孔子37歲,地點在周都洛邑(今洛陽),《史記·老子韓非列傳》有記載,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亦有記載。

第三次是孔子53歲時,即周敬王二十二年(前498年),地點在一個叫沛的地方。《莊子·天運》載曰:「孔子行年五十一而不聞道,乃南之沛見老聃」,談論內容包括了易理。孔子五十一歲時,修行遇到了瓶頸,就想到了向老子請教

第四次在鹿邑,具體時間不詳。《呂氏春秋·當染》有記載。


第二次見老子語錄:

孔子適周,將問禮於老子,老子曰:「子所言者,其人與骨皆已朽矣,獨其言在耳。且君子得其時則駕,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。吾聞之,良賈深藏若虛,君子盛德,容貌若愚。去子之驕氣與多欲,態色與淫志,是皆無益於子之身。吾所以告之,若是而已。」 孔子去,謂弟子曰:「鳥,吾知其能飛;魚,吾知其能遊;獸,吾知其能走。走者可以為罔,遊者可以為綸,飛者可以為矰。至於龍吾不能知,其乘風雲而上天。吾今日見老子,其猶龍邪!」

《史記•老子韓非列傳第三》

孔子前往周都,打算向老子請教禮。老子說:「你所說的禮,制定它的人和骨頭都已經腐朽了,只有他的言論還在。況且一個君子時運來了就出去做官,生不逢時,就像蓬草一樣隨風飄轉。我聽說,善於經商的人把貨物隱藏起來,不讓別人看見,好像什麼東西也沒有;具有高尚品德的君子,他的容貌謙虛得像愚鈍的人。除掉你的驕氣和過多的欲望,拋棄您做作的姿態和過多的志向,這些對於你自身都是沒有好處的。我能告訴您的,就是這些而已。」 孔子離開周以後,對弟子們說:「鳥,我知道它能飛;魚,我知道它能遊;獸,我知道它能跑。會跑的可以用網捕獲它,會遊的可以用絲線去釣它,會飛的可以用箭去射它。至於龍,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它是駕著風雲而飛上天的。我今天見到老子,他大概就像一條龍吧!」


孔子年青時就有與一般人不一樣的志向,仁以為已任,我們可以從後來留下的「禮運大同篇」中瞭解到孔聖人的志向與願望。

然而孔子自己努力精進不斷,也都是在自己的德行能力與聰明才智,孔子自己說「十五志於學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」,能有如此成就,就是孔子努力學習的結果,雖有成就,但都不敢驕傲。

後來見到老子,卻被老子說「去子之驕氣與多欲,態色與淫志」。

孔子會驕傲嗎?孔子給我們的感覺,是很謙卑的一位聖人,孔子自己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,不讓自己驕傲起來。

這樣的孔子如果是驕傲,那誰不驕傲呢?

其實老子主要是點出孔子內心裡的傲骨和執念,導至太過自信和過於自我的表現,是忘了天的意志,心中無天,只有信自己的德行與能力,這不就是驕氣與多欲,不就是態色與淫志。

有人說「大過」是六十四卦中的一個卦,孔子說「可以無大過」就是說不會犯到「大過卦」所要表達的內涵。

大過卦」的內涵,就是上下爻是陰爻,而中間四爻是陽爻。代表人位很剛強,但天地卻很弱,就是人有大志向,卻不能用,用不出來的原因就是和天地失聯了。

這和老子告誡孔子「去子之驕氣與多欲,態色與淫志」的話,不就是同一個道理嗎?

而且老子還告誡孔子「君子得其時則駕,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」,君子要得天時,是天賜的時機,推行大道於天下就要趕緊把握,如果沒有得到 上天的賜機,就要像沙漠中的蓬草一樣,遇到風就根會斷裂,蓬草就會隨風轉移()。意思就是不得時,就要獨善其身。

孟子說:「窮則獨善其身, 達則兼善天下。」《孟子‧盡心上》,這個窮和達所指的就是君子得不得天時而言,不是指有錢沒錢。窮途是末路,唯有上達於天才能兼善天下,這是天時、天命,不是人多用力就能改變什麼的。你說「人定勝天」,冬天不見得不能耕種,道理是沒錯,但也只是限於小範圍,好比在溫室中,不可能每一塊田地都能的呀!

孔子後來(55歲到68)周遊列國,卻四處碰壁。沒有一位諸侯真心任用他,政治抱負一直得不到施展。時人譏之「累累若喪家之狗」,孔子亦自嘲:「謂似喪家之狗,然哉!然哉!」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

在整整十四年的大好時光裡,可以說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政績。五十一歲見了老子之後,孔子其實已經開始轉變,學習去了解 上天,學習放下自我,到「六十而耳順」,孔子就已經能順天意而不敢有自己的意見,「七十而從心所慾,不逾矩」始能能合天,成就一代聖人。

總的來說,孔子五十一歲,推行大道中遇到了難以突破的瓶頸,無路可走之際,見了老子才又有路可走了,所以有孔子見老子之後的「猶龍之嘆」。


再說第二件事情:學易

年青時的孔子接觸《周易》時,認為這是一本占卜之書。在當時的孔子看來,沒有德行的人才趨向神靈的保佑,缺乏智謀的人才去頻繁地占筮。他不主張占筮,所以沒太在意《周易》。

見了老子之後,孔子知道了自己的問題,怎麼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合不合於天?要如何才能真正「知天」,而不是自以為知道,所知道的卻又似是而非?

眼前就有一個方案,就是研究《周易》。

《易經》是華夏上古三大奇書之一,是人天溝通的經典著作。易經思想起源於伏羲、神農和黃帝,成熟於周文王、周公、孔子。









易經起始於伏羲氏看到了河圖、洛書後,把「先天八卦」畫了下來。夏禹則將先天八卦演繹成為「六十四卦」,以「艮」卦為第一卦,就記載在《連山》一書。到了商朝,六十四卦的次序被重新排列,不再以「艮」卦為第一卦,而是以「坤」卦為第一卦,就記載在《歸藏》一書。


根據司馬遷《史記》的記載,「文王拘而演周易」文王被紂王關起來時,就對六十四卦進行了深層的演繹,奠定了《易經》以「乾」為第一卦,並且對每一卦寫下「卦辭」(卦象的解釋)。周武王之弟周公旦則被認為是「爻辭」(每一爻的解釋)的創立者。而《十翼》是孔子及其弟子與再傳弟子的對《易經》的詮釋作品。

為了區分,伏羲氏的易經被後世稱為《羲經》,而周文王所演繹的易被稱為《周易》,而現在所謂的《易經》,是包括了孔子及弟子易理的注釋。


孔子五十歲時才認真研究《周易》,也一度熱衷於占筮,並且非常頻繁的占筮,從《馬王堆帛書》中一段記載可以了解一二。


夫子老而好《易》,居則在席,行則在囊。

子贛曰:「夫子他日教此弟子曰:『德行亡者,神靈之德;知謀遠者,卜辭之撃』。賜以此為然矣,以此言取之,賜緡行之為也。夫子何以老而好之乎?」 夫子曰:「君子言以矩方也。前羊而至者,弗羊而巧也。察其要者,不魅其福。《尚書》多於矣,《周易》未失也,且又古之遺言焉。予非安其用也。」 子贛曰:「賜聞於夫子曰:『必於□□□□如是,則君子已重過矣。』賜聞諸夫子曰:『孫正而行義,則人不惑矣。』夫子今不安其用而樂其辭,則是用倚於人也,而可乎?」 子曰:「校哉!賜!吾告女,《易》之道□□□□而不□□□百生之□□《易》也。夫《易》:剛者使知瞿,柔者使知剛,愚人為而不忘,慚人為而去詐。文王仁,不得其志以成其慮,紂乃無道,文王作,諱而辟咎,然後《易》始興也。予樂其知之□□□之□□□予何□□事紂乎?」

《馬王堆帛書‧要‧第三》

孔子年老的時候非常喜歡研習易經,住在家中,易經就放在所坐的席子上,出行的時候易經就放在隨身帶的包袋內。 子貢說:「夫子你以前教育弟子們時說:『沒有德行的人,追求神靈;想看得深遠的人,熱衷於卜筮。』賜認為這說的很對(不要依賴神靈和卜筮),並以這些話作為自己要遵守的原則,賜認真的循規蹈矩的規範自己的行為。夫子為什麼老了反而喜歡起易經來了呢?你不是不喜歡卜筮嗎?」 孔子說:「君子說話做事要有一定的規矩。前人立出了榜樣,我們不能自以為巧而隨心改變。我是為了真正理解易經的本質,不是為了自己的福分。《尚書》有許多缺損,《周易》流傳下來的很完整,而且又是古之聖人的遺言,我怎麼能不將其發揮作用呢。」 子貢說:「賜聽夫子講:『一定要□□□□這樣做,則君子已經重視不要犯過失。』賜也聽諸位夫子講:『自身正才能行得正義,旁人看到了也不會疑惑。』夫子現在雖然不將周易作卜筮用,但很喜歡其中的理論,您這還是依賴於它,這個可以嗎?」 孔子說:「要改變你的想法啊!賜!我告訴你,《易》的道理□□□□而不□□□(同於一般)百性(知曉的)《易經》啊,《易》的作用是:剛強而自以為是的人要讓他知道有所懼,軟弱膽小的的人要使他堅強起來,愚笨的人只有多做同一件事才能記住,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,感到慚愧的人要讓他去除奸詐的一面。文王仁義,在商朝時志向得不到實現,對國家感到憂慮,紂王執政無道,文王作《易》寫出為人和治國的道理,為了避諱而不直接說紂王的錯誤,但他寫的《易經》逐漸流傳起來。我喜歡的就是他知道□□□之□□□予何□□事紂乎?(缺失過多,筆者揣摩這段話的意思應該是:我喜歡文王知道紂王這樣的做法終將導致滅亡,但還是恪守臣子之責。我為什麼不能像文王那樣對待紂王呢?)



子贛曰:「夫子亦信其筮乎?」 子曰:「吾百占而七十當,唯周梁山之占也,亦必從其多者而已矣。」 子曰:「《易》,我後其祝卜矣!我觀其德義耳也。幽贊而達乎微,明數而達乎德,又仁守者而義行之耳。贊而不達乎微,則其為之巫。數而不達於德,則其為之史。史巫之筮,鄉之而未也,好之而非也。後世之士疑丘者,或以《易》乎?吾求其德而已,吾與史巫同塗而殊歸者也。君子德行焉求福,故祭祀而寡也;仁義焉求吉,故卜筮而希也,祝巫卜筮其後乎?」

《馬王堆帛書‧要‧第三》

子貢說:「夫子你也信卜筮嗎?」 孔子說:「我曾經占過上百次,其中七十次占對了。即使是周梁山來占卜,也只能根據其中多次相同的卜筮結果而作結論。」【周梁山可能是當時一個非常有名的擅長占卜的人。這句話的意思是占卜並不能百發百中的預見將來,所以不可靠。】 孔子說:「學習《易經》,但我不想用請神、占卜來判斷事情吉凶,不將這種做法作為首要的和最重要的做法!我只注意易經中對德和道義的論述。易經提倡的是從幽微之處得出變化的規律,明白事物變化的規律且上升到人的德行修養,又要求能夠長期堅持並在實際行動中實行。看清了細微的變化卻不能達到規律的認識,這樣只能停留在巫術的地步,能看到規律卻不能提煉上升到人的德行的修養,這和記史的人差不多,從記史或者巫術發展出來的卜筮,使我嚮往,但我不去做,喜歡並且接觸了(卜筮),最後卻否定了(卜筮)。後世的人會懷疑我,可能就是因為我為什麼這麼喜歡研習《易經》?我只追求易經中德的精神,我和記史的作巫的人開始走的是同一條路,最後到達的目的地則完全不一樣。君子注重道德修養不是單純為了個人的福分,所以不去頻繁的祭祀。君子行事為了弘揚仁義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吉利,所以也很少在行事前去卜筮。請神、巫術、卜筮這些做法君子都是不看重的,難道不是放在很次要的位置嗎?」


頻繁地占筮,從中去了解每一卦、每一爻的道理,很自然地使孔子對《周易》聖人留下的文字細加玩味,以至於「不安其用而樂其辭。」,開始注意卦的意思而不是卦的吉凶。

《周易》有「古之遺言焉」,就是周文王等聖王留下的心得記錄。聖人之言可以不謹慎、不敬畏嗎?

所以孔子喜愛《周易》的文辭,就慢慢的不太在意占筮之用,從文王周公等人留下的記錄中,慢慢體會如何去明白天意。

人遇到了一切順逆,心要如何?又當如何應對?

如果君子只是趨吉避凶,這和小人趨利有何不同?

面對事情,占卜的用意是知道要如何在不順之中,心還是端正;在順利中不敢驕傲,這樣來修持自心,才能於根本處著手。就像周文王,從占卜中知道自己有牢獄之災,會被紂王關押起來,他可以逃,借著占卜的方式逃匿,為什麼周文王不逃呢?

很多事情周文王都從占卜預先知道了,但他面對,他不逃避,借由種種事情去修煉自心、端正自身,這就是聖王的心態作為。

從醫學的角度去理解:好比頭兩側太陽穴痛,如果為了讓頭不痛,吃止痛葯,的確能讓頭不痛了。但就不會知道頭為什麼會痛,痛的原因何在?如果能去明白頭痛的原因,太陽穴痛是因為肝膽有熱邪,就用清肝膽的葯把熱邪去掉,頭也不痛了。止痛和清熱兩法,後者看起來是治本,而前者治標,但後來頭又痛了,為什麼?不是治本了嗎?為什麼後來頭又痛了?

清熱看似治本,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治本,治本就要了解是什麼導至肝膽有熱邪,原來生活沒有規矩,晚上該睡覺時不睡覺,老是熬夜導至的。人是宇宙的縮影,人體的機能是和天地同步的,中醫的理論,肝的時間是凌晨1-3點,這段時間是人休息的時間,人在休息時,肝就開始清血,把血液裡的雜質去除,如果這段時間不好好休息,就是違背了天地運行的自然,而肝也沒有辦法做好自己的工作。能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,就是合天時,就能讓肝充分的做自己的事情,就不會產生肝有熱邪的問題。

知道原理,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,該睡覺的時間就睡覺,太陽穴痛的問題就從根本解決了,這才是真正的治本。

治本就一定要回到根本處,人生於天地,就不要違背天地的自然,這樣身體才不會有很多病痛。


從另一個層面去了解:

人的一生不會都順順利利,一定是有起有落,有順有逆,如果只想一味順風順水,人是不會長進的。就像小孩,不讓小孩吃苦,苦這個字在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名詞,沒有體會有沒有歷練,心志又怎能堅定?

讓小孩吃苦,從中去提示其中的人生真諦,讓他能端正自己的心,在不斷的歷練中,心志就得到很好的訓練,以後面對一切順逆,都以正確的心態來應對,父母以後就不用太操心了。

如果只是一味不讓孩子吃苦受難,遇到一切事情,都由父母幫孩子擺平,孩子什麼時候才能獨立?難道父母能培孩子走完他的一生嗎?

聖人都是「居易以俟命」以不變應萬變的心態,不逃避人生的逆境,「君子素其位而行,不愿乎其外。素富貴,行乎富貴;素貧賤,行乎貧賤;素夷狄,行乎夷狄;素患難,行乎患難: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。」無論什麼環境,都藉以修身、立命。

小人則相反,就是不願好好的修身,總是「行險以徼幸」,但在天地的大法則中,怎麼會有例外、幸運的事呢?


孔子說「我觀其德義耳也」,孔子觀察的「德義」,還必須是從事情中占卜,才有卦爻的「德義」可得知。

有事情發生,經歷了事情,才能體驗,道理才真會真知道。所以孔子不否定占卜,只是把占筮的重點放在明白這個卦、這個爻的天意是什麼?這就是孔子所謂「我後其祝卜矣」的意思。

到後來,當你發現無論遇到什麼事,都回到順天意、涵養德行,都要端正自己身心來應對時,占卜與否又有何差別呢?

就好像孫權說「司馬懿善於用兵,戰術出神入化,無人能及」。足智多謀的諸葛亮用兵在一個「奇」字,但遇到了善於用兵司馬懿的「穩」,無論諸葛亮如何出奇,他都穩穩當當的不上當,諸葛亮再奇也無用武之地了。


孔子晚而喜易,序彖、繫、象、說卦、文言。讀易,韋編三絕。曰:「假我數年,若是,我於易則彬彬矣。」。

《孔子世家‧61》

孔子晚年很喜歡研究《周易》,他仔細的注解了〈彖〉、〈系〉、〈象〉、〈說卦〉、〈文言〉等十翼。孔子閱讀《周易》勤奮不懈,以致把編聯竹簡的皮繩多次弄斷。孔子說:「如果讓我多活幾年,果真這樣,我對《周易》內容的辭義就能充分理解了。」


孔子晚年研究《周易》,更為易經留下了很多記錄,一來是自己須要明白如何合天,再者也是為了後世的修士,能更容易能「知天命」。


《易》之為書,窮理盡性以至於命,吉凶悔吝豫以告人,使人從吉,不從凶,故孔子言己四十七學《易》可以無過咎矣。

《論語注疏‧述而‧17》

易經這本書,引導人們從事情中去了解道理,從而修心修性以達到合天之命,無論吉凶失得之象又或悔吝憂虞、舉棋不定等現象提早讓人知道,讓人順從吉相而不至於落入凶險,所以孔子說自己四十七歲時開始學《易》可以讓他沒有大罪過。


使人從吉,不從凶」的意思,是依循吉的因而不落入凶的果。使人依循能產生吉祥的方向走,不隨著凶惡的方向漂流。



坤道其順乎。承天而時行。積善之家,必有餘慶;積不善之家,必有餘殃。

《易傳·文言傳·坤文言》

坤卦的道理就是順從啊。承接天意而應時而行,應季而動。修積善德的人家,必然有多的吉慶,作惡的人家,必多禍殃。


坤卦的德性,就好比土地,春天就配合天時讓種子發芽,夏天就讓植物瘋長,種什麼就還給你什麼,不種什麼都沒有。

以人道來說,不修善德的家庭,你還希望子孫會孝順,想像是美好的,但真理只顯現實象,人抱着僥倖的心理,才會覺得現實是殘酷的。

坤卦第一爻的爻辭中說「履霜,堅冰至」,意思是當你踩到冷霜時,就要知道冬天來了。以佛家的理論來說就是有其因必有其果,種什麼就得到什麼,這是天地的法則。人知道天地法則是永遠不變的、無法轉變的,就要從最開始的階段就要做對的選擇,才不會有後悔的結果出現。

餘慶是吉,餘殃為凶,而吉凶的重點在「積善」或「積不善」。所以「使人從吉,不從凶」,是引導人當「積善」而不要「積不善」。

易經是一本記錄天地至理的書,讓人知道人與天的關連,讓研究的人知道天理、人道,使人不違背天命,讓人知道吉凶禍福都是咎由自取,所以孔子說自己四十七學易理,明白了天理的運行而不違背,順天者昌而逆天者亡,所以才可以不犯大過咎。


什麼是大過 過失的大小怎麼理解呢?以過失的多少來分? 嚴不嚴重來分?這個過失影響到很多人就是大過?影響不多人就是小過? 影響深遠是大過,影響不淺顯是小過?

很多時候,聖人說到「大」,就是指向「天」。相對來說,「小」就是指個人而言。

大過,就是犯天忌,違背天理。

一個人天性中孝順父母是本性,但人因某種原因而不孝順父母,違背了天理,就是大過。反之,在不可能的境地中還能孝順父母者,就是大孝。就好像舜帝,父母和弟弟都想盡辦法要殺他,他還能孝順父母,友愛弟弟,所以孔子說舜是「大孝」。連這樣的父母和家庭,舜都想盡辦法孝順,其他人還有比舜更糟的境遇嗎?沒有的話,還有什麼理由可以不孝順父母?所以舜以孝治天下,天下就太平了,沒有人敢不孝順父母,都能盡心孝順父母,沒有作亂的人,就沒有亂像了。

孔子畏懼犯到的大過失是什麼?


王孫賈問曰:「與其媚於奧,寧媚於竈,何謂也?」 子曰:「不然,獲罪於天,無所禱也。」

《八佾‧13》

不孫賈請教說:「『與其討好尊貴的奧神,不如討好當令的灶神。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?」 孔子說:「不是這樣的。一個人得罪了天,就沒有地方可以獻上祷告了。」


做人想要過得好,是自然的,但心態若不擺正,就會像王孫賈所問的話一樣,僥幸心理。

孔子的回答所要帶出來的,是導正人僥幸心理,引導人走入正途的慈懷。

從孔子的回答,我們不難理解,孔子對天的敬畏,一切的言行,是不是合乎於天理?這是孔子第一個考慮點,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,這是最大的因素了。

所以「大過」,就是犯天之忌,違天之理。

學了易經,就可以慢慢的明白天意,就不會在無意間觸犯天理,犯下大過。

講了一句話,這句話如果是引導人違背天理的話,留傳下來會有多嚴重,這種過失能犯嗎?可以不畏懼嗎?

孔子越是學習易經,越是了解天意,知道這條路沒有錯,所以才說「加我數年」給我多幾年,研究透徹,明白天意,我就不會觸犯天忌、不犯大過了。

所以孔子說自己「六十耳順」,順什麼?就是對聖人的耳提面命,對天的道理能聽能順從。

孝順孝順,這個順字不能理解錯誤,不能說對父母敬孝就要順從父母的一切。父母如果不明白事理,叫孩子偷東西,孩子偷東西才叫孝順嗎?

這個順是順天理依人情,不是順誰的意,重點是順天意。

最直接能理解的就是,一個人友愛兄弟,就是對父母的孝順。怎麼說呢?

父母天性中,就希望孩子們能和睦相處,所以能兄友弟恭,就是對父母孝順,這個順看似順父母親的意,其實不然,是順父母天性中自然的意向,簡單說就是順天意。這樣真是真的孝順。

孔子的耳順,就是讓我們知道,畏天命、畏大人、畏聖人之言,聖人之教歷歷在目、聖人之言言猶在耳,大人的耳提面命不敢不遵、不能不從?


孔子五十知天命後,修了十年「耳順」,再修十年才能「七十而從心所欲,不踰矩」。不是所心所欲,是要能不踰矩的從心所欲,大前提是不違背天理!

意思就是孔子五十知天命後,修學了二十年,到了七十歲才能做到所思所想、所言所行都合乎天意的意思。能合天,就不犯天忌,不會犯大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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