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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人志在大同

  • 作家相片: Stone Tai
    Stone Tai
  • 2021年6月20日
  • 讀畢需時 7 分鐘

論語先進第26,有個「四子侍坐」的故事:

有一天,子路、曾皙、冉有、公西華陪在孔子身旁坐著,孔子要大家談談各自的志向,幾個弟子都說,如果有人欣賞自己,讓自己當官,自己就會如何如何。

孔子最後點名叫曾晳說說,當時曾晳彈瑟彈到最後一個音,待瑟尾音將盡時,用力鏗的一聲收曲。

曾晳推開了瑟站起來,施了禮然後說道:「弟子和三位同學說的不一樣。」


孔子說:「有什麼妨碍呢?各自說說自己的志向罷了。」

曾晳說:「暮春三月時,春天的衣服穿上了,弟子陪同五六個成年人,六七個小孩,到沂水邊洗澡,在舞雩台上吹吹風,然後一路唱著歌回家。」

孔子說:「我讚同(曾晳)的志向。」

四子侍坐,談的是志向,孔子希望弟子能有聖人之志。

但孔子並不想強加聖人之志給弟子。

聖人之志是要自覺才能自強的,強加給人的志願,那怕是自己孩子,都不會願意的,那還會做得好?

孔子有些弟子,比如樊遲,向教孔子請教種莊稼、種蔬菜的事,孔子就認為這個弟子是個沒志氣的人(小人),能好好學聖人之道不學,怕學了沒飯吃?學會聖人之道,當官治國,讓人人安居樂業,百姓富裕還怕吃不上飯嗎?

有很多人以為,聖人就是要轟轟烈烈的辦大事,要揚名於天下。

實質上,孔子曾說過,君子於世間,只是仁義事而己。


我們試想想:除了我們熟悉的幾位聖人,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聖人了嗎?

其實是有的,只是在聖王治理的太平盛世裡,百姓都各安本份,所以聖德君子就不出名。每個人的德行都和孔子一樣,孔子還會出名嗎?如果孔子出生在大同世界,每個人都有崇高的德行,每個人都由仁行義,孔子還須要周遊列國嗎?

大家都是孝子,就無所謂二十四孝了。世上除了二十四孝,就沒有孝順的人了嗎?

有人問:君子如果不是轟轟烈烈的辦大事,又應該做什麼事呢?



子曰:「君子之於天下也,無適也,無莫也,義之與比。」

﹝里仁‧10﹞

孔子說:「君子立身處事於天下,不刻意強求,不無故排拒,一切按道義行事。」


有人問:「修習聖人之道的君子,可以發脾氣嗎?」

孔子說:「不必刻意去發脾氣,也不必刻意不發脾氣,只要是合乎仁義的,該發發,不該發不發!」

聖人並不是來做「大善事」的人,也不等餘不做大善事。聖人之處事,只是做「應該」做的事,應該做的事就是仁義之事。所以孔子說「義者宜也」,義就是符合良心的事。

「義之與比」就是,但凡是良心事就得做,再難也得做好,順逆都要守好仁義,義不容辭。


什麼是仁義之事?

該孝順孝順,該講信講信,不該偷竊就不偷竊。

只是有很多人,比較自我中心,重個人的享受,覺得孝順、幫助他人很麻煩,所以就不太願意。

就好像小孩都是自我中心的比較多,他們喜歡玩樂,一機在手就可以天長地久,不知時日過。什麼孝順,我玩手游都來不及了,所以父母呼,有回應就算很不錯了,不用想要我幫忙。所以小孩玩起手游,父母真的是千呼萬喚始出來。

仁義是發自本性的,是每一個人都會打從內心深處認同,是人本來就應該這樣做的事。

在一群不講仁義的人中,提倡仁義的人,就顯得特別凸出,所以才有二十四孝。關羽、岳飛、文天祥、孔子等人才會出名。

或許,孔明如果生在太平盛世,就不須要出茅廬了,待在家鄉幫助當地的老百姓,當個教書先生,享受生活,就不用鞠躬盡瘁,累死沙場了。

所以,當孔子聽到曾晳講自己的志向,看上去就是沒有大志向,只想享受人生,心裡也很嚮往,很同意曾晳所想,因為曾晳所講的,就是大同世界的嚮往。

孔子雖然嚮往,但不能這樣過生活,因為身處亂世,責無旁貸。

孔子仁以為己任,自覺自己要盡一個君子的本份,讓世間人明白仁義、依循仁義,讓天下能太平,讓世界大同,讓人人都過好日子。


什麼是好日子?

有些人認為的好日子就是吃好的、住好的、穿好的、用好的,大洋房、豪華汽車、大把鈔票、要什麼就買什麼,這樣就無煩無惱,天天開心,就是好日子。

能有如斯多的財富,就有好日子過了?


現在疫情嚴峻,有人說:「金山銀山,不如平平安安;大富大貴,不如健康到位。千好萬好,一家人平平安安最好!」

古人看得比較透,說:「廣廈千間,夜眠僅需六尺;家財萬貫日,食不過三餐。」

有沒有錢和生活質量有些關係,但和人生價值沒太大關係,與快不快樂也沒有太大關係。

有錢也能快樂,沒錢不見得不快樂。

你看子貢富貴快樂嗎?顏回貧窮不快樂嗎?

他也能「富而不驕」,經過孔子的教育,更進一步能「富而好禮」,心性提升能不快樂嗎?

顏回窮能安貧,更能「樂道」。

所以快不快樂不在擁有多少,而是順不順心。


如何才算是順心呢?

曾有一位前輩說得很接地氣,說:「有良心的日子,就是好日子。

順著良心的日子,能不好過嗎?

大同世界並不是一個很特殊的世界,而是一個人人過良心日子的世界。


1997年,65歲的稻盛和夫因身體不適住進醫院,經診斷為胃癌。手術進行得很順利,然而身體上的癌細胞雖然被切除了,精神上的苦悶卻不能隨著手術刀的起落而煙消雲散。


在日本,稻盛和夫有「經營之神」之稱,他一生都在奮鬥,經他親手創辦的兩家公司京瓷(Kyocera)和第二電電(KDDI)都進入了世界500強。

事業上的成就以及對社會的功績都使他無愧於「神人」的稱號,但是億萬的財富卻不能夠讓他回答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: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?

兩個月後,稻盛和夫剛剛走出醫院大門,就邁進了京都圓福寺的廟門,他辭去了公司的一切職務,告別了風塵俗務,剃度出家,被賜法號「大和」。

一生篤信佛教的他想通過修行,尋找到心中的答案。在寺院裡,他不再是「神人」,而是成了一個和芸芸眾生一樣的普通僧人。

雖然他擁有的金錢可以買下很多個這樣的寺院,但他在這裡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,一樣的僧舍,一樣的衣服,一樣的食物,甚至身體尚未恢復,也要手捧托缽,到附近的人家,挨門挨戶地去化緣。

那是深秋的一天,天氣已經有了冬天般的寒冷。稻盛和夫身著青布袈裟,頭戴竹斗笠,光著腳,穿著草鞋,走進村落,一家一家地站在門前誦經、請求布施一些錢和米。

托缽化緣是一件苦差使,從草鞋裡露出來的腳指頭被瀝青劃破滲出了血,他強忍疼痛,化緣了幾個小時。黃昏時,稻盛和夫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、邁著沉重的腳步踏上回程。

返回寺廟,要穿過一個公園的大片樹林。風吹過時,便有很多落葉如蝴蝶一樣飛舞著飄落下來,隱沒在地上厚厚的一層落葉里,融為枯黃的一片。眼前晚秋的悲涼,不禁讓稻盛和夫想到了人生的境遇,他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
這時,馬路對面一個正在掃地的老婆婆放下手中的掃帚,徑直向他走了過來,伸手從裡邊的衣袋裡,摸出一枚一百日元的硬幣,遞到了稻盛和夫的手裡,說道:「你是修行的出家人吧,你的肚子一定很餓吧,這個你拿去,買點麵包什麼的填填肚子。」

當一隻蒼老的手,把一枚硬幣塞進手裡的瞬間,稻盛和夫就像全身被電擊一樣,激動得全身顫抖,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,他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。

也就是在那一瞬間,彷彿醍醐灌頂般,他突然感覺自己開悟了,達到了一直所苦苦追求的幸福的境界。

稻盛和夫後來描述當時的感受說:「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表達,這就是幸福的至高境界。那種淚流滿面的幸福,不是用腦來感覺到的,而是全身的細胞都能感覺到,這可能就是內心開悟的人能夠感受到的幸福吧。」

不久,稻盛和夫就離開寺院,還俗了。他現在有了新的使命,他要把一種活法和善的理念傳揚下去,社會那處有需要,就在那處。

稻盛和夫最不缺少的東西,可能就是金錢,區區一百日元實在微不足道,然而那個看上去生活並不富裕的老婆婆,卻毫不遲疑、也不見絲毫傲慢地對他人流露出的悲憫之心,卻讓一輩子在錢海裡打交道的「神人」徹悟人生的幸福。

在這個世界上,金錢對於人生的意義,並不能以多少來衡量,關鍵是其中含有多少「愛意」與「善念」。感受別人給予的愛,接受別人愛心的饋贈,何嘗不是一種存在的價值呢?


孔子一生,勞心勞力,盡心竭力為後世的人,畫下了大同的藍圖,希望人人都能過良心的好日子,這就是聖人大同的志向。


附:論語先進第26原文:

子路、曾皙、冉有、公西華侍坐。子曰:「以吾一日長乎爾,毋吾以也。居則曰:「不吾知也!』如或知爾,則何以哉?」子路率爾而對曰:「千乘之國,攝乎大國之間,加之以師旅,因之以饑饉;由也為之,比及三年,可使有勇,且知方也。」夫子哂之。「求!爾何如?」對曰:「方六七十,如五六十,求也為之,比及三年,可使足民。如其禮樂,以俟君子。」「赤!爾何如?」對曰:「非曰能之,願學焉。宗廟之事,如會同,端章甫,願為小相焉。」「點!爾何如?」鼓瑟希,鏗爾,舍瑟而作。對曰:「異乎三子者之撰。」子曰:「何傷乎?亦各言其志也。」曰:「莫春者,春服既成。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風乎舞雩,詠而歸。」夫子喟然歎曰:「吾與點也!」三子者出,曾皙後。曾皙曰:「夫三子者之言何如?」子曰:「亦各言其志也已矣。」曰:「夫子何哂由也?」曰:「為國以禮,其言不讓,是故哂之。」「唯求則非邦也與?」「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?」「唯赤則非邦也與?」「宗廟會同,非諸侯而何?赤也為之小,孰能為之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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